近日報載波蘭國會通過議案,賦予政府權力解散最高法院,改由司法部長決定法官去留,連同其他二件使執政黨可干預法官人事法案,引發國內外破壞司法獨立的疑慮,連台灣外交部網站也不斷更新此事後續的發展。波蘭執政黨聲稱:此舉可讓司法體系更有成效且能對抗貪腐。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,卻遭歐盟及美國相繼指責此作為是破壞司法獨立及三權分立原則,終結民主法治而邁向專制,歐盟更罕見的放話「必要時將對波蘭經濟制裁」。約有5萬名波蘭民眾在華沙的總統府聚集抗議。何以致此?或許理由就如諾貝爾和平獎得主、波蘭前總統華勒沙(Lech Walesa)說的,「我們的世代成功讓波蘭步回正軌,確保權力分立」、「我們不能讓任何人毀了這些」。


獨裁幽靈虎視眈眈

德國哲學家黑格爾說:「人類從歷史上學到的教訓,就是人類不會從歷史上學到任何教訓。」波蘭之前受前蘇聯控制實行一黨專政的共產黨獨裁統治,經過數十年努力,到1990年終於擺脫共產黨獨裁統治,同年底華勒沙成為首位民選的波蘭總統。華勒沙是波蘭從共產專制集權邁向民主法治的關鍵人物,他的上開一席話,宛如暮鼓晨鐘,提醒世人:絕對的權力,將帶來絕對的腐敗。
波蘭總統在人民及國際輿論的壓力下,雖否決了司法部長任命最高法院法官及議會委任其他法官的法案,但簽署了改組地方法院的法案,使波蘭未能完全擺脫陷入獨裁專制的疑慮中。這驗證了一個國家即使努力邁向了民主法治,但在權力的誘惑下,專制獨裁者的幽魂,從來沒有真正的消失過,隨時虎視眈眈的想要趁虛而入。台灣跟波蘭一樣都經歷過長期獨裁專制政權統治,付出相當代價後才換得民主法治。這場在波蘭發生的司改風波,看似遙遠,卻與台灣切身相關,正值司改的台灣能否從此事件,得到一些啟示呢?
台灣這次司改將於8月12日進行總結會議,分組會議決議中,與司法獨立較密切的,莫過於現行法官評鑑制度的改革。其中增加法官評鑑委員會「外部委員代表人數」、「個案評鑑立案主動調查權」、「作成之決定對司法院人審會有拘束力」等,如果規劃不當,恐有侵害司法獨立之虞。

司法獨立出現破口

例如現行規定評鑑委員會的決定,認無付懲戒必要時,可建請人審會懲處。但分組決議則欲改為,人審會只能「覆議」,最終必須接受評鑑委員會的決定。如此一來,評鑑委員會有主動立案調查權,又有「懲處」法官的決定權,形成「球員兼裁判」,就好像檢察官認為被告有罪,起訴後法官判決無罪,如果檢察官堅持有罪,法官就要判有罪,顯然不當。最終誰能控制評鑑委員會,誰就可能控制了審判,形成保障司法獨立的破口。
任何司改都應該在確保司法獨立的前提下進行,因為這是維繫民主法治的基礎,否則再美麗的改革口號或理由,都只是獨裁者偽裝自己的糖衣而已,當司法獨立毀棄,糖衣即可溶去,那被包藏的禍心,將一夕間崩壞台灣的民主法治。波蘭顯然沒有從歷史中學到教訓,然而台灣從歷史中學到教訓了嗎?作個有記憶的台灣人吧!

台灣高雄少年及家事法院法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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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法獨立出現破口

例如現行規定評鑑委員會的決定,認無付懲戒必要時,可建請人審會懲處。但分組決議則欲改為,人審會只能「覆議」,最終必須接受評鑑委員會的決定。如此一來,評鑑委員會有主動立案調查權,又有「懲處」法官的決定權,形成「球員兼裁判」,就好像檢察官認為被告有罪,起訴後法官判決無罪,如果檢察官堅持有罪,法官就要判有罪,顯然不當。最終誰能控制評鑑委員會,誰就可能控制了審判,形成保障司法獨立的破口。
任何司改都應該在確保司法獨立的前提下進行,因為這是維繫民主法治的基礎,否則再美麗的改革口號或理由,都只是獨裁者偽裝自己的糖衣而已,當司法獨立毀棄,糖衣即可溶去,那被包藏的禍心,將一夕間崩壞台灣的民主法治。波蘭顯然沒有從歷史中學到教訓,然而台灣從歷史中學到教訓了嗎?作個有記憶的台灣人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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